“三高還是五模？是我理解的那個那個三高五模嗎？”黃鈦一只手不安的摸著自己的毛發，打趣道。

成渝熙熙然一笑：“應該……不是吧。咱們都大學畢業了，誰還想著當年上學時期的噩夢啊！”

三高五模絕對是他成渝做夢都不想回到的過去。

【請選擇】

樓衍的聲音在催促。

隨之而來的是，古樹上浮現出兩個箱子的投影，分別寫著三高和五模。

成渝想了想，還是覺得三高沒有五模好聽。

三高三高。

聽著就像是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的那個三高，還沒五模湊合著好聽。

點了五模那邊的按鈕。

虛化的投影立刻變成實體，箱子掉了下來。

顧時身手快得第一時間接住，這才沒有砸到成渝的腳。

自從他知道這人是自己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老妖怪之後，他就恨不得把眼睛長在成渝身上。但回到這裏的時候，成渝卻對之前的事情閉口不提，仿佛之前發生的那些都是一場夢境。

在成渝休息的時候，顧時也曾問過姥姥，姥姥將她自己和成渝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告訴顧時，這也印證了顧時長久以來的猜測。

不過，還差最後的印證。

因為現在的成渝，對顧時來講，他只是成渝，而不是過去的那個老妖怪。

他的靈魂短暫的出現在成渝身上，這讓顧時驚喜的同時又隱隱擔憂。

如果只是靈魂附著，那麽成渝真正的身體又在哪裏？

若他就是曾經的老妖怪，那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成渝？

這些若是得不到證實，顧時心難安。

他雙手拿著箱子，成渝站在他面前，當著眾人的面，打開。

“還真的是五模？我嘞天呀！”成渝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給眾人看。

五套試卷，他只是簡單掃了一眼，快受不了。密密麻麻的試卷寫滿了試題，試卷長度足足有三米長，而且還是五分試卷。

“我看看。”黃鈦走過去瞅了一眼，看見上面的試題後，差點沒暈過去。他一臉嫌棄道：“這也太磕磣人了。都畢業了，還折磨我們幼小的心靈。”

尤佳和王洛也過來湊熱鬧。

老K遠遠掃了一眼，他比這些人年紀大，對這種試卷更是沒什麽興趣。金科被他綁著，安靜在一旁躺著。

回來後，一覺醒來，金科對之前發生的事情，全然不知。

顧時當時給老K解釋：“他被紅霧控制，可能跟張沖有關。張沖是這裏的留級生，他想要取代某個人，混進隊伍，但為了不被發現，和金科合作。金科不知道的是，張沖在他身上下了取回器。”

“那是什麽？”老K問。

顧時解釋說“那是一種能短暫抽取人記憶的東西。被抽取的人根本不會察覺，但隨著時間推移，會慢慢想起來。”

“你是如何發現的？”

“因為我就中過這種東西。那滋味不好受，他會昏迷好幾天，醒來後像個新生嬰兒一樣。不知道什麽會恢覆，也許一個禮拜，也許一眨眼，也許要好久……”

黃鈦和王洛將試卷鋪開在地上，尤佳在一旁看著，隨口念叨了幾句：“等差數列考核，名詞釋義，古文翻譯，英語填空，氣候自然生態分析……天吶，我不看還以為開玩笑呢？”

【請玩家自行選擇留下一人答題，趕赴往生海超度過往生魂】

“什麽意思？”成渝聽完樓衍的話，立刻質問。

遠離成渝身邊的姥姥此時卻跳了出來，她說：“往生海是我們離開這裏的唯一途徑。超度生魂是因為這裏曾經因為獅駝嶺的測試死了很多人，靈魂自由是他們唯一的執念，而這一執念，是需要有人來替他們承擔。承擔方式就是留下答題，做完這些試卷，並且全部答對，不能依靠任何人。”

“可這裏不是獅駝嶺的那個外語系！”成渝辯解道。

明明大家都九死一生的從那鬼地方逃出來，現在卻告訴他，要離開這裏，必須有人留下。

怎麽可以？！！

顧時上前，他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成渝，說：“但這裏是通往那裏的起始，所以也是一切恩怨的來源。度生魂，引黃泉，見冥河，通天道。這些我們無法避免。除非你想看著這些人一起死在這裏。”

他的話沒有任何溫度。

一字一句砸在成渝心上。

要離開這裏，就必須有人留下。

可誰有願意留在這個鬼地方。

誰知道留下會不會再遇到危險？

這些沒有人知道。

成渝目光疲憊，一一看向眾人。

所有人都垂著腦袋，不敢與他對視。

因為他們都不想留下。

人是自私的，尤其是這種時候。

活著前進比停滯在這裏更有搏一搏的價值和希望。

有選擇的時候，沒人願意放棄。

畢竟稍有不慎，可能小命不保。

顧時自然是不會留下的，他還有使命要去完成。但他也不會看著成渝留在這裏，成渝陷在的狀態對他來講，是七分真實和兩分虛幻，還有一絲執念留在心間。

他們需要完成所有的測試，見到那個人，找回過去的真相，和那些被塵封的記憶。

眾人各自沈默。

也都內心掙紮和徘徊。

無論哪種決定和選擇，他們本身都沒錯。

因為錯的是規則，是指定這個規則的人。

“我留下吧。”

許久之後，徐婷抱著小猴子站在成渝他們面前。小猴子已經被姥姥治愈，成為一個仿真動物，沒有傷害屬性。

徐婷看著成渝，一臉歉疚道：“大哥哥，我知道你們都比我厲害，我是裏面年齡最小的，平時也幫不上你們什麽忙，唯獨這一次，當我聽見你們討論這個試卷的時候，我才發現，其實我還是有用的。”

“小婷……”成渝面露不忍。

放這麽一個孩子在這裏，他做不到！

徐婷上前，小手摸著成渝腹部的位置。那是她之前捅了成渝的地方，隔著一層外套，她仿佛呢個感受到成渝身上的溫暖，臉色平靜道：“還疼嗎？大哥哥。”

成渝蹲下來，摸著她的小臉，擠出一個微笑：“早就不疼了。這不是你的錯，再說大哥哥皮糙肉厚的，早就沒事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徐婷轉身，看著姥姥：“姥姥，我留下，您帶我過去吧。”

姥姥看著徐婷，眼神一動，機械臂將徐婷抓起，跳上古樹。

成渝想要去追，被顧時攔下。

“這是她的選擇，你應該尊重她的決定。”顧時說。

“可她還是個孩子！”成渝對著顧時怒吼道。

顧時拉著他轉身，讓他看著其他人，說：“那你告訴我，這裏有誰比徐婷更合適的？你我？還是老K，王洛尤佳？還是昏迷不醒的金科？五分試卷，你覺得我們現在這群人裏，有誰能靜下心來答題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她為什麽選擇留下，你其實心裏最清楚不是嗎？因為徐寅。”

成渝眼眸一沈：“……”

顧時說的沒錯，徐寅是徐婷的唯一的血源親情依靠。自從中文系紅樓測試徐寅被帶走後，徐婷就經常一個人發呆。

所以她決定留下來，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，是為了徐寅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顧時對眾人說。

往生海前，徐婷坐在海邊，長長的試卷將她包圍。

姥姥遞給她一支筆，“請。”

徐婷道了聲謝。

一筆落，生魂引，渡橋現，天門開。

“趕緊走吧。”姥姥催道。

王洛扶著尤佳快步上去，老K扛著昏迷的金科跟上，黃鈦接著，成渝停下腳步，看向徐婷的方向。

“她的路到這裏，但這裏不是終點。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，走下去，才能有機會再見到她。”顧時拍拍成渝的肩膀。

成渝轉頭，跟著他一起，邁上那座橋，望著天門而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西游篇完，晚上開始水滸篇。

【感謝閱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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